安世高,可說是佛經漢譯的創始人。…他精研阿毗曇,修習禪定,游化西域各地;於漢桓帝建和初年(147),輾轉來到中國洛陽,不久即通曉華語。……安世高的漢譯佛典,…有目的地從大部《阿含經》中選擇一些經典,且都是和止觀法門有聯系的。……關於禪法,安世高是依禪師僧伽羅剎的傳承,用四念住貫穿五門(即五停心)而修習。…安世高所傳禪法是如何地符合上座部佛教系統(特別是化地一派)用念住統攝道支的精神。
——呂澄《中國佛學源流略講•余論•安士高》
此次,特别說說安世高所翻譯《佛說七處三觀經》,的一段話來開始:
「何等為色習如本知?愛習為色習,如是色習為知。何等為知?色盡如至誠知,愛盡為色盡,如是色盡為至誠知。」
一.《傳》習,因也。《廣韻》學也,因也。故「習」字,正對應苦集滅道的「集」也,如看過個人的介紹,應知道此「集」並非指「集合」、「聚集」,做此解者,多以梵語的解讀而來,如以巴利語「samudayā」而言,則可知此語是指「起因」、「因緣」也,很顯然,安世高翻譯時,便知此理,故而避開集字,用「習」字,只是此字如此解讀,在現代的白話文中,早已棄之,讀者見到時,多半以為是指「學之」、「複之」而感怪哉。
二.「愛習為色習,如是色習為知」對應《SA.42》:「愛喜是名色集,如是,色集如實知。」此處「名色集」是「稱呼色集」嗎?依據《SN 22.57》:「āhārasamudayā rūpasamudayo」,莊春江老師翻譯:「以食集而有色集」,菩提比丘長老:「由營養物的出現而有色的出現」(with the arising of nutriment there is the arising of form)。向智長老:「通過食的起源,就有了色的起源」(Durch Entstehung der Nahrung kommt es zur Entstehung der Körperlichkeit)。淨豐曰:「當營養生起時,色也跟著生起」或「當食集起時,色也跟著集起」,由於《SA.344》:「當來有愛,喜、貪俱,彼彼樂著,是名食集」或《MN.9》:「以渴愛集而有食集」,故,「āhārasamudayā rūpasamudayo」亦同「當愛喜集起時,色也跟著集起」。因此,《SA.42》的「愛喜是名色集」是「愛喜稱為色集」。
三.「當愛喜集起時,色也跟著集起」,即「愛喜的集起是色集起的原因」。這裡透露出解決問題的關鍵是要破除愛喜和執著,因為它們是導致苦的根源。但是,要真正解決問題,也需要處理色集,因為它是苦的主要體現。在生死的起源中,色和愛喜是相互作用的,而在苦的滅除過程中,愛喜和色的關係為不同方面。因此,要徹底解決問題,需要同時處理這兩個方面。在作為隨順生死的緣所生法中,六觸入處之後是愛,即「色起源有愛喜集起」,作為苦滅的因緣中,則「愛喜起源是色集起」,也就是五受陰是根源。當今,許多的教法,都在針對於心,顯然與《契經》理念並不相同。「愛習為色習,如是色習為知」,正法是正觀、念住、知曉於色集,將愛逆觀回色集,優先對象是要拉向(所緣)色,不是拉向心或是愛喜,在拉回的同時,處理、熄滅愛喜,因此,四念處會以身念處為起手式。一旦見了法,就拿到「初果」的門票。
四.「於心調伏欲貪」應知是《SA.67》:「愚癡無聞凡夫不如實知色集、色滅、色味、色患、色離;不如實知故」,而不是只有「調伏心」,《佛說七處三觀經》:「愛盡為色盡」即《SN 22.57》:「經由對色的厭、離貪、滅,他們是善解脫者」。「調伏心」的重點是《SA.560》:「分別於『法』量度,修習、多修習已,得斷諸使」。
五.渴愛當生起時,在哪裡生起呢?當他觸知時,他這麼知道:『凡世間中的可愛形色、合意形色,這個渴愛當生起時,在這裡生起,當安頓時,在這裡安頓。』參《SN.12.66》。許多人看到自己的身體或外在美麗色相,便產生了種種錯誤的想法,如「這是常見的」、「這是恆常的」、「這是安全的」、「這是無病的」、「這是我的」、「這是我的所有」,進而不得解脫生老病死、憂愁痛苦。但如果能夠以病、癰、刺、殺的角度來觀察,並深刻了解它的無常、苦、無我的真相,就能破除對它的執著,不再產生愛慾,進而得到依著的解脫。由此,生老病死、憂愁痛苦也就不再存在。
未達無學所分享,
皆非最終善知見。
一切教導話語錄,
當善抉擇及思惟。
進學孤獨園奉法人淨豐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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