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4月11日 星期四

照妖鏡-Magic Mirror

 

探「我」之旅,多反思自省。本文深入佛理「無我」,探其與日常自認之交織。藉鏡影鴨形,皆映「我」之多狀,望能明也。

非但哲學,體悟之旅。鏡自照,鴨自觀,問「此誰?」答非一言足。挑固有「我」觀,引深自悟。同行此道,尋「我」真義,發內力。論自我、存有與認知,啟「我是誰」之新思。

當我們凝視鏡中映像,無需思索便知那影像即是己身。觀望野鴨,亦自然明白所見即鴨。想陰不僅限於思維之境。

實則,前言「我」,即「鏡中之我」或「見鴨之我」,此「我」非彼「我」,乃「我的」,漢譯作「我所」、「異我」。然而,此等言說,尚未盡明,故再述之。「我見鏡中之影」或「見鴨之我」,此我實指「這是我的」(etaṃ mama)而非「我」。

佛陀所言之「我」,涵多種現象、狀態、視角,一概漢譯作「我」,此不贅述。故此,對「見鴨之我」之解,眾說紛紜,或有異議——勿誤。

「無我」分為「這不是我的,我不是這個,這不是我的真我」(莊春江老師)或譯作「非我、非異我、不相在」。其反義則為「這是我的(etaṃ mama),我是這個(esohamasmi),這是我的真我」、「我、異我、相在」,共三大別。

學《契經》者,多已捨「此為我的真我」之執,不復疑惑,得以正觀實際身心經驗之雷區,不求極樂、虛望界,故略之。而言「見鴨之我」實有兩別,汝見之我,所言何種?

「這是我的」(etaṃ mama),其中之「我的」,乃認知所得。即吾見鴨時,眼與色相遇,想陰行,識陰隨之,口即能言「野鴨」者。轉念,則知言者為「我的」。然多人誤將此「我的」視作「我」,即「見鴨之我」之認知,實為「『這是我的』之見鴨者」。此需另言,「口行」即「想行」,意指無需意想即能表思,盖思之現乃口所為,非腦所想。初禪之「言語止息」,指外顯認知之隱,內以如理作意——乃初禪之「伺」所現也。

此處所論,頗具深奧,初學不適,簡言之要,觀其宣稱見「我」者,實或僅見「我的」,苦口婆心,誤入雷區。於「這是我的」(etaṃ mama)中之「這是」,亦可涉及「我是這個」(esohamasmi),但常指現實經驗中「我擁有的某某」、「某某是我的」,然可廣及「五取蘊」,或「現實中所認定的那整個、部份」為我所。

經文中之「我」,或言總綱中之「我」——乃「無我」二字中之「我」,實含三別。經亦或言三別之一,故漢譯經文中之「我」需慎辨,不可輕忽。其中,「我是這個」(esohamasmi)最難體悟與解釋。「eso+ham+asmi」直譯為「那個我自己存在」、「那個我是」,即「esohamasmi」如漢譯作「我」非精確。「esohamasmi」中,「ham」為反身代名詞,指現實經驗中之「自己」,但其核心實於「asmi」,多不譯出,若解此語,則作「存在」、「是」,亦作「有」也。故此與緣起支中之「有」(bhavo hoti)相關,即「因生故有『生存』(sati)」。介詞「sati」意為「當…存時」或「在…存時」,字根「√as」與「asmi」同之,表「存在」也,其二所別,「asmi」乃「存在我」,故
「esohamasmi」為「那個我自己存在我」也。

漢譯「我、異我、相在」中,首個「我」(「esohamasmi」,非「異我」中之我),主指「asmi」,呼應緣已生法之「有」,故使此「我」(asmi)含攝所有「緣支」,此「我」(asmi)難以言傳,此亦是「這是我的」中的「這是」或「那個我自己存在」的「存在」、「是」。

鑑於「Asmi」實難表達,姑譯作「我」,此「我」即「我是這個」、「我即此者」、「那個我自己存在」、「那個我是」,而「這個」、「此者」、「存在」、「是」可用後期文獻中:「俱生」(sahajātā)——「自然狀態」、「先天的」,表其特性。又,「我的」(mama)乃人稱、所有,常識上現實存在者。「相在」、「真我」(attā)即宗教哲學之究,此三別,唯楊郁文老師示爾,亦可參——見拙作《簡介無我一詞所定義的我-Introduction to the self as defined by atta 》。「Asmi」深義今補齊,即尚據「愛行」(taṇhāvicaritāni)也——見《AN.4.199》。

「那個我自己存在我」於禪修時,為難察之源,謂見集起即知「我」,然,彼我或僅見「我的」,故此特示,乃過往所差,勿誤錯認,辨妖現形。唯透瞭苦集聖諦,方能識「那個我自己存在」,並見其引發「異我、相在」之亂,為四聖諦二轉之難也。有緣學友,明者可辨、可觀,而不生我先或愛先之惑也。

未達無學所分享,
皆非最終善知見。
一切教導話語錄,
當善抉擇及思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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